1)第二十四章_悲情婆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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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棒见到枪,就像猎人见到了猎物,就像狗见到了骨头,他双腿颤抖,两眼放光,从豆花手中抢过枪来,情不自禁,真真切切地叫了声“姐!”连枪带人,就要往怀里抱。

  这是豆花所渴望的,但她更明白,大棒要搂抱的是枪,而不是她这个人,她就把枪塞大棒怀里,自己跳到了驴车上,“叭”一声,甩响了鞭子,小毛驴在坎坷不平的小路上“嘚嘚嘚”地跑动起来。

  驴车走出去有一截了,已经翻到了山梁之上,大棒还没有赶来,还在那里摆弄着两支步枪,放下一支,拿起一支,再把两支同时拿在手里,一手一支,一副不愿放手的样子。

  豆花站在山梁上面,看到大棒那副傻样,不由地失笑起来,此时的大棒傻的有点可爱,就像两岁的娃娃得到了一块冰糖一样嘴馋,就像三岁的屁孩拿到了一个拨浪鼓一样爱不释手。她手搭凉棚,冲着大棒喊:“哎——”。这一声“哎——”,喊出了不同的含义。她头一次喊“哎”,是冲着公公喊的,那是她做了公公的女人之后,她羞涩、欣喜,无奈、新奇,各种复杂的感情,都在那一声“哎”里。这一次喊“哎”,是在这么一种情境之下,面对一个她心中倾慕,却又难成眷属的人喊出来的。这一声“哎”可不是随便能喊的,都有特定的场合,特定的对象,往往是婆姨对汉的称呼。那时男权至上,男人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,婆姨是不能随便呼喊汉的名字的,要么是娃他爹,没娃的就喊“哎”,这一声“哎”里,承载着一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权威,更释放出了一个婆姨女子的顺从,一声“哎”,既有柔情,又有关爱。老九婆姨叫老九“哎——吃饭了”,二大娘叫二大爷“哎——小心点”,豆花叫老谷子“哎——洗碗去”,能叫“哎”的,那都不是一般的关系。

  豆花冲着大棒又“哎”一声,“傻杵在那儿了,还回不回家了?太阳都落山了。”听听这语气,就是婆姨对汉的怪嗔。

  大棒兴冲冲地跑上山来,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豆花把两支枪都收回来,放在驴车上说:“看够了没?看够了就归我吧。”

  大棒搓着双手,说:“两支呢,你又不会使枪。”

  豆花调侃他:“好像你会使一样。”

  大棒讪笑着说:“货郎哥答应过要教我打枪的,只是没有枪,你有两支呢。”

  豆花故意说:“两支正正好,我一手使一支,我双手开枪,我当双枪老太婆。”

  大棒愤愤地说:“狗日的小鬼子,我要是有枪了,要把狗日的赶尽杀绝,赶出咱中国的地界。”

  看着大棒那一副痴迷的傻样,豆花就逗他:“想要吗?”

  “想。”

  “想要了,要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  “你说,别说一个,十个我都答应。”

  “这可是你说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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